如果建筑可以是一个人,那么家的房间就是父亲。父亲为我们构建了一个幸福所在。
阿兰·德波顿在自问:建筑的意义是什么?建筑如何表达含义?什么算理想的家和建筑的美德?他自答的并不仅指建筑,更是做人的意义和人的美德!
在他的一些问题里,我曾一闪念间也问过自己,可我没有寻找答案。我没法判断许多风格差别很大的房子挤在一起是好是坏。小初那里有一本哈尔滨与俄罗斯建筑对照的书,收录的每幢建筑都可以在俄罗斯找到原型(甚至图纸都一样),学校主楼建筑明显带有莫斯科大学主楼的印记,我们由衷地赞美,而邻近的新楼让我们想起美国某法律图书馆的建筑,却十分不自在。德波顿告诉我在捷克那些并列的房子颇像一排惹人喜爱的学童,惟一的类同之处就是大家都一码高。我明白了我是喜欢这些不同性格的孩子的。
秩序、平衡、优雅、协调和自知之明这些建筑美德的字眼被德波顿像页码一样写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让我们只管跟着他的思绪一路走下去,了解西方建筑的历史,就像看着一个孩子长大成人的年轮。房子对苦难无能为力,但它已然成长为一位颇有见识的见证人或成为一幢无法接受我们已然成年的建筑。
2007年10月10日写过“离别人生的第一个驿站”,离开那间老屋的时候,只有悲伤。德波顿给了我一些点晤,父母的失去,使生活里的一整个部分也随之永久性的消失,那老屋是这部分生活最权威的见证人。母亲的宿舍、母子俩的平房、195-249、322-73,这就是我见证人的名字。有时痛苦并不意味着流泪,而面对着美的东西或是对照着感伤时的美,反而会使我们热泪盈眶。
父亲如何得到越来越能容纳我们的房间,我是不忍心说的,这近乎于惨烈,父亲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我们全家独一无二的幸福。我喜欢呆在父亲的房间,快到了大门不出的地步。父亲把铁路线换下的枕木铺成地板,用包装箱的编织板装成墙围,父亲还自己做了家具,所有都保留了原始的木纹,只在表面刷了一层亮漆。
父亲有很高的修养,虽然贫穷剥夺了他继续学习的机会。现在我懂得修养和学历不一定成正比。父亲文学和书法俱佳,德波顿又让我更深地认识了父亲,父亲对建筑和美的理解要比我深厚和早知得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已经无法与“父亲的房间”相比。
父亲给了我成长的房间,那天他看着我干活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儿子可以独立生活了......。我走出了父亲的那扇门,背影渐行渐远,......我真的可以建起父亲那样的房间吗?还可以那样地幸福吗?
眼睛开始模糊,无法再写下去,今天是小年,这些文字算是对父母的长思!我不敢听鞭炮的喧嚣,我想念那样安静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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